雲飛來的話也是大家心中所想，雖然突破者不參加團戰，即便參加了也是食物鏈頂端，不在乎存活率的問題，可誰沒個親友和夥伴呢？

他們晉升為突破者了，還有不少隊友是甲級或者乙級呢！

突破者論壇空間裏的獨行俠、有隊伍的突破者以及去別的小隊做客三五日的流浪突破者數量幾乎是一比一比一，還有直接住在論壇空間，出任務就下副本，任務結束就回來的突破者，都已經是實力最強的人了，他們當然有選擇日常消遣的自由。

然而雲飛來的話並未得到回答。

傑臨是這麽說的：“我到地宮後和風易打了一架，然後被npc陰了，直接死出副本了。”

說到這裏傑臨看向風易：“他是最後的副本勝利者，你們應該問他。”

風易笑了笑，他推測出控制地宮的魔鏡是寧寒留下的東西，系統非常想要那玩意兒，風易當然不會說出來。

但被這麽多突破者看著，風易也不能輕易敷衍過去，於是他說：“更高境界和33%生存率，二選一，你們要聽哪個？”

他的語氣懶懶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而且你們需要拿東西來交換。”

此言一出，大家互相看了幾眼，全身籠罩在黑袍子裏的人低低地笑了，他說：“這可對不住了，我是獨行客，沒隊友，不在乎那33%的生存率，我選更高境界。”

黑袍男子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個瓷瓶，丟給了風易。

“這是我偶爾得來的，我自己用不著，對你可能有點效果。”

風易打開瓶塞嗅了嗅，眼睛一亮：“可以。”

這是可以提升精神凝練度的東西，的確是風易所需物品。

雲飛來切了一聲，哪怕是傑臨也選擇了更高境界而放棄追問生存率，畢竟實力到達他們這等境界，追求更強已經成了本能。

風易拿了東西後，轉身去了旁邊的機密會客室，黑袍男子和拿出交易物品的其他人立刻跟上，雲飛來問華瑤：“你不去嗎？”

華瑤低聲說：“我更想知道生存率的答案。”

“那不可能了。”雲飛來開始翻找自己的庫存：“風易不可能將生存率的事告訴其他人，萬一我們私下交換情報，他豈不是虧本？”

華瑤心下嘆息，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有些沮喪。

她以前的庫藏都沒了，新入手的幾樣東西根本拿不出手。

雲飛來看出了華瑤的窘境，他冷不丁說：“既然你是剛突破的，估計沒什麽東西吧？我可以幫你出一份，你和我組隊下一次副本怎麽樣？”

華瑤怔了怔，她詫異地看著雲飛來：“……為什麽找我？”

雲飛來說：“淩元之為了你們隊伍裏的人專門給別人打工，能讓淩元之認可，你們隊伍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確切來說是金蘋果小隊的那個人的心性絕對符合他們俠客小隊的喜好，並能得到他們的認可。

而且雲飛來觀華瑤周身散發著隱隱寒氣，自有一股隱而不發的鋒利氣勢，恐怕也是武道方面的強者，雲飛來本人也擅武道，所以才出言邀請。

華瑤聽後笑了笑，她也不糾結那麽多：“多謝，但突破者可以合作嗎？”

“簽合同就行。”雲飛來提交了一個突破者簽合同做任務的公共模板：“如果你有什麽特別要求需要在附加頁裏說明。”

華瑤大致看了看，她搖頭：“我沒什麽忌諱。”

雲飛來爽朗一笑：“爽快，我最煩那幫人加這個加那個了，所以大多是一夜情。”

華瑤一楞。

雲飛來連忙改口，他和熟悉的人玩段子習慣了，眼前這位是新認識的女士：“抱歉，我是說之前做任務基本依靠系統分配隊友。”

華瑤莞爾。

很快會議室角落的門打開了，黑袍男子等第一批做交換的人出來了。

雲飛來立刻帶著華瑤進入會議室，雲飛來拿出了一套雕刻著特別花紋的鎮尺：“給，我覺得你可能會用到。”

風易幽默地說：“我今天收了一堆幫忙收攏精神、防止發瘋的東西。”

雲飛來哈哈大笑：“你的問題太明顯了，所有人都知道。”

風易看向華瑤。

雲飛來說：“我幫她出，你還想要什麽？”

風易收回視線，他沈默了一會才說：“有促進荒獸生長的東西嗎？”

“哦？是給你的隊友要的吧？”雲飛來很快拿出一枚卵：“給，我記得荒獸可以吞噬同品類的荒獸繼而升格？那這個應該有效。”

風易點點頭，他收起兩個物品，慢吞吞地說：“首先系統只是個二道販子，我們最終想要將系統變成屬於自己的智能程序，必須邁出最後一步，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雲飛來：“我知道。”

華瑤繃著臉，心說我不知道！

風易：“系統要求我們這些死人變強，繼而成為他探索外星系的打手，理論上我們這些死人是不可能脫離系統控制的。”

雲飛來吹了個口哨：“更高境界就能脫出了嗎？”

華瑤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風易：“不能，因為本質上我們都是死人，我們的身體是死亡的，基因是失去活力的，我們獲得的一切能力都只是鑲嵌在基因內，驅動我們活動的是系統提供的能量。”

雲飛來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正因為我們兌換的一切東西都只是鑲嵌和裝飾品，所以系統可以輕易剝奪我們的生命。”

風易接著說：“但我們的意識是實際存在的，當我們的意識和精神足夠強大，甚至能單獨存在後，即便我們脫離了系統，我們也能獨自生存，可這有個前提，前提是系統沒有絞殺你。”

“單獨存在的意識體，類似於幽靈和怨魂那種存在，你應該明白是何等脆弱吧？如果我們脫離了系統控制，系統也可以輕易捏死我們。”

風易聳肩：“所以我們自始至終都無法擺脫系統，唯一能稱得上是好消息的結論，是我們可以拿這一點和系統講條件，爭取我們自身權益。”

“進入更高境界後，系統將是我們真正的輔助工具，我們相輔相成，它將我們送到外太空，而我們將在外面尋找精神和意識體存在的方法，同時幫系統尋找能量和外星基因庫。”

風易說完這些後有些疲憊：“最起碼我身上的基因來自系統也找不到的地方，它沒能力送我過去。”

雲飛來聽後沈默良久，他感慨地說：“原來如此，那麽輪回空間過去的強者應該都邁入星空、再也不回來了吧？”

“誰知道呢？也許死了，也許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回到這顆蔚藍星球了。”

風易神色平靜地說：“別忘記了，我們都死了。”

華瑤聽後神色怔怔的，她喃喃地說：“那偷渡者呢？如果偷渡者踏入更高境界，他們可是活生生的啊……”

風易沒有回答華瑤的問題，他只是擺擺手：“提問結束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華瑤立刻道：“等等，我想單獨和你說點事情。”

雲飛來挑眉，他說：“那我先出去了。”

等雲飛來離開後，華瑤問風易：“我聽雲飛來說你的隊友曾是偷渡者，他是不是叫寧寒？”

風易淡漠地說：“整個論壇裏的人都知道。”

華瑤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那他人呢？”

風易微微瞇眼，他若有所思：“你和他有仇嗎？”

華瑤憤怒地說：“我的小隊因為他分崩離析，徹底死亡，我和他不共戴天！！”

“……這樣啊，他死了。”風易語氣平淡地說：“死了很久了。”

華瑤的神色徹底僵住了。

風易反而好奇起來：“你居然活下來了，你有新隊伍了嗎？”

華瑤警惕地看著風易：“你幹什麽？”

風易搖頭：“不幹什麽，你不想說算了。”

華瑤起身離開，風易又接待了一些突破者。

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易感覺到自己的專註力開始下降，他立刻拿出剛交換的藥水，喝了幾口，這才清醒了一點。

風易起身離開會議室，他發現會議室裏的人少了不少，看樣子大家得了他的消息，各自準備去驗證一番了。

雲飛來正在和那個看起來一米二的女孩說著什麽。

風易漫步走過去，恰好聽到後面的話。

女孩：“……那種情況是無解的，即便是我也無能為力，那個輪回者的心性太弱了，你怎麽會對這個感興趣？”

雲飛來：“沒什麽，隊伍裏的人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的責任，有點自責，我就幫他問問。”

“你們小隊的人別太博愛了啊，這可是輪回空間。”

女孩吐槽了一句，掃了一眼風易，她略微點點頭：“沒事的話我也走了。”

雲飛來嘆了口氣，看樣子淩元之的問題是無解了，只能敦促淩元之繼續變強，只要提升了心境修為，他應該就能看透了。

雲飛來看向風易：“……找我？”

風易問道：“和你來找我的那個人是哪個小隊的？叫什麽？以前沒見過。”

雲飛來笑了笑：“難得看到你關心別人的事，她叫華瑤，好像是剛突破上來的，能否在之後的特別任務裏活下來還要看她自己。”

突破者剛邁入新境界後，如果不能在更高難度的副本裏活下來，一般是不會被其他突破者接納的，這算是一個隱形的考察。

風易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華瑤，寧寒好像沒提過。

雲飛來繼續說：“她說自己是金蘋果小隊的，怎麽了？”

風易聽後瞳孔驟縮。

他緩緩說：“金蘋果？有趣的名字。”

風易想起來了，地宮副本結束後，風易找回了部分記憶，尤其是關於寧寒的。

他問陳昱生要原本屬於寧寒的石磬，陳昱生不甘不願地交出來時，還說了一句：“既然你要這個，那你拿去吧，可是下次碰到金蘋果小隊，你得和我們一起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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